有一次,为了拜访托尔斯泰,在出发前,对于该穿什么样的裤子,契诃夫考虑了整整一个小时都无法决定下来,他换了一条又一条,都不满意。穿上窄的,他在想托尔斯泰肯定要说:不像话,这个蹩脚作家。而换上宽的,他怀疑托尔斯泰又会说:快赶上黑海了,这个无赖……
契诃夫为什么会对托尔斯泰的感受如此在乎呢?这或许可从他的谈话中找到答案。一次契诃夫对蒲宁满含深情地说:“我只害怕托尔斯泰。您想想吧,是他写出了这样的文字,说安娜感觉到,看到自己的眼睛在黑暗中放光!”
蒲宁,这位在俄罗斯文坛一向清高并独来独往的贵族作家,对托尔斯泰同样怀有这种高山仰止的敬意。蒲宁在回忆录中写道:“不知怎的,这位老人还是让我觉得害怕。”
契诃夫与蒲宁,心怀同样的害怕。他们害怕,是因为他们面对着一位写出了《战争与和平》《复活》等巨著的文学巨人;他们害怕,是因为他有着父亲般的威严;他们害怕,是源于一个作家对另一个作家的仰慕和热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