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又蹦又跳地走在前面。爷爷拄着拐杖,不紧不慢地走着,离我越来越远。我很快就到了那弄口,也许是条件反射,我停了下来,回过头,看看爷爷走到哪里了。看着爷爷慢吞吞的样子,我没有耐性等。便踮起脚,试图像猫一样无声无息地通过那条恐怖的巷子。我才走进弄口几步,天哪,一声沉闷的恶吠,像平地惊雷,直轰我的耳根!我惊叫起来,仓皇四頋,不见一个人影。我家曾经养过母狗。我知道,这是一条正在哺乳的母狗,恶吠是它护崽的威严警告,哺乳期的母狗是最敏感的,也是最凶猛的,遇上这种狗是不能跑的,你越跑,它就追得越凶。而逃生的本能驱使我拔腿跑了。又惊又恐的我,跌跌撺撞地跑了几步,一条瘦瘦的黑狗摇摆者两排略显苍白的乳房,狂风似的呼啸过来。我双手抱头,双目紧闭。它先在我的右臀猛咬了一口。幸好那时正值隆冬,我穿得厚——狗的利牙没能深入我的细皮嫩肉,很不甘愿,又倏地爬上我的背,企图把我按倒,然后再慢慢咬,要咬哪里就咬哪里,肥瘦任它挑。我又哭又喊,身体左摇右甩,可怎么也挣脱不掉抓住我肩膀的狗!幸亏爷爷闻声赶到,猛击一杖。我只听到“咯”的一?声钝响,狗便翻了下来。